阿棉围巾

Take it slow.

【XMEN】Those little wounds(原作背景,一发完)

Summary:那些细小的伤痕,最终都会痊愈。

主EC,一点点的狼队琴大三角,一点点的双蓝,一点点的天使夜。老三部新四部时间线及人物事件交杂穿插使用,友情提示是请耐心看到最后。

阅读愉快。

 

1.

你是Jean Grey。

 

六岁时你踮起脚从书架取下一本关于魔法的童话书,七岁时你已经可以不用任何魔杖咒语就让它自动飞到你手里,八岁时你觉得你的脑子就像一部坏掉的老式收音机,九岁时你几乎无所不知,包括爸爸其实不想给你买冰淇淋还有隔壁的Linda讨厌你和她暗恋的橄榄球队长走得太近。

 

十岁的那个夏天你坐在车里,车上放着你最不喜欢的歌。你很想安安静静做个乖孩子可是你的大脑里有个声音尖叫着快停下这实在是太吵太吵太吵了——!!!于是你捂住耳朵,闭上眼睛。

 

后来你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医护人员窃窃私语你能活下来是个奇迹。

 

“你也是我的奇迹。”那个男人这样告诉你,他有柔软而温和的腔调,和一双同样柔软而温和的蓝眼睛。他给你一支笔,他告诉你你可以用它书写任何东西,包括你自己的故事。他说他要带你回家。

 

“你不怕我吗?”当时你好想这样问他。你想说你不是童话故事里有魔法的小女孩你是一个刚害得爸爸妈妈出车祸的怪物。我的脑子里总有声音在说话我的手会毁掉靠近我的任何东西。我总是做错事。我不是你的奇迹,我是你避之不及的厄运。

 

如果这样你还愿意带我回家。

 

事实上他真的愿意。

 

在你声称他欺骗了你之后,在你终结了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姊妹的生命之后,在你误入歧途,往他极力让你避免的、成为一个怪物的方向越走越远之后;他仍旧愿意。他依然会在走廊的尽头向你伸开双臂,照料你膝头的伤痕然后再带着柔声抚慰擦拭你眼角摇摇欲坠的细小泪花。他仍旧愿意让你在他怀中声泪俱下。

 

他说我很抱歉,这些年来我或许犯下太多错误,可带你回家绝对不是其中一个。

 

2.

你是Scott Summers。

 

事情的起因是一节难熬的课。老师讲的内容令人昏昏欲睡,邻座的女孩似乎对你芳心萌动,而你的眼睛进了一些哪怕用力眨眼也无法驱逐的东西。

 

更糟糕的是,有人认为你在与他的女孩眉目传情。

 

那之后你被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是你自年轻时就因为某种父母不愿告诉你的特殊原因而离家的长兄。

 

从任何角度看你第一次造访天赋学院的经历都无疑是糟糕的。蒙眼走路让你一路上趔趄不已,抱歉是那天出现频率最高的词。你撞倒了一个很可能会是你未来同窗的姑娘并在书本即将落地的刹那听见她在你脑海里略显愠怒的声音。而当你摘下蒙眼布条,你察觉从你眼中发出的镭射红光不偏不倚,刚好将校长最喜欢的那棵树劈成了两半。

 

你再一次道歉,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的节奏变得落寞又沉重,你想你大概不适合待在这里。

 

“恰恰相反。”

 

那个声音唤回了你的注意力;它来自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你听到他们叫他“教授”。你的心情在那一瞬间明朗起来,你抬起头,近乎忐忑地,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下一句——

 

“——你被录取了。”

 

你或许不知道将来你会成为最令他骄傲的学生之一,X-Men众望所归的领导者,你也同样不会意识到你将会在这里逐渐变成你所认为的英雄式的人物,接过他的嘱托为了两个种族的共存努力直到你生命的最后一刻。

 

……还会有个人偷你的车。不过那就是后面的故事了。

 

“你能看见了?”

 

那时你只是踏上细密草坪,重新睁开眼睛的感觉令你兴奋异常。你一眼望见树下那个曾经被你撞倒书本的红发姑娘,红石英眼镜外她的笑容依然让阳光都显得黯然失色。

 

你咧开嘴角,说,是的。

 

3.

你是James Howlett。你是Wolverine。你是Logan。

 

能拒绝X教授和万磁王同时招徕的人真的不多,你很可能是头一个,更可能是最后一个。

 

…别,有话好好说。我们都理解,是那对小情侣不应该在你买醉的时候把你夹在中间互送眼波。

 

漫长年月里你得到很多也失去很多,蛰伏在皮肤之下的早就是艾德曼合金而非脆弱骨骼。你见过死亡,你杀死自己的爱人,你无数次从实验台上挣扎着逃离,你的脑子里早就装满了难辨真伪的记忆。

 

所以当Charles Xavier摇着轮椅再一次找到你的时候那个否定句脱口而出,无需经过思索。你清楚他用以劝说的乌托邦几乎等同于孩童戏言,在你所见证过的岁月里,变种人的路途从来坎坷。不是在进化的洪流中昙花一现,就是既无生气也无尊严地在哨兵的阴影之下艰难活着,活过今日就不知道是否还有明日。

 

你再度不耐烦地想要伸出钢爪的时候他抬手制止,“那会很疼。”他轻声说,带着设身处地的洞悉,在任何时间线上都未曾改变分毫。

 

你瞪着眼打量面前的心灵感应者。

 

灰色呢子西装,蓝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你,身边没有万磁王。

 

你终于想起这个人是何其固执。你知道这一次被拒绝之后他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你见过他酗酒买醉光阴虚度也见过他抛下气话转身后却因为听到熟悉姓名而陡然一滞。你想起他从未放弃过希望;哪怕彼时他已经是一个连胡言乱语都颤颤巍巍的老头子,那依然是他最常挂在嘴边的词。

 

于是你扯了扯嘴角,玻璃杯壁与他的相碰发出清脆响声。你想,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再不济还能觊觎完镭射眼女朋友再觊觎一下他的车。你想,Charles,好好活着,千万不要得阿兹海默。

 

你想,既然前路未知,就再信他这一次。

 

4.

你是Kurt Wagner。

 

你在马戏团里长大,你会瞬移,你是蓝色的。你被看客叫做“魔鬼”,但你知道自己并没有犯下任何与之相应的过错。

 

后来你意识到,人们眼中最大的过错很可能就是,你是蓝色的。

 

你经常输,因为你不喜欢伤害任何一个人。马戏团的老板通常给你皮鞭而非汉堡,散场后在你身上下注的人们把烟头按在你的脸上,围观表演的小孩子惧怕你或是指着你的尾巴哈哈大笑。伤痕在你蓝色的皮肤上并不明显,可是那依然很疼。每一个独自度过的夜晚你都在冰凉地面上蜷起身躯,面前是一本破破烂烂的圣经。

 

你将那视作生命,你虔诚地将你蓝色的手按在上面。

 

救救我,救救我。

 

后来你被你的女英雄救了出来,并且欣喜地发现她也是蓝色。学院里的朋友对你很好,你终于发现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与别人不同是一件很棒的事。你认真听完了在学院的第一堂课,教授合上手中书本时话语字字清晰:无论何种肤色,都是值得骄傲的馈赠;无论何种信仰,都是无需隐瞒的抉择。

 

你和Peter关系很好,尽管你们有时候会为了谁的速度更快而吵起来。你们比赛从哥本哈根跑到新西兰,你用了一秒而银色的速跑者用了五秒,他一边抱怨瞬移是作弊因为你根本没用跑的一边气喘吁吁把手里因为温度陡升而险些融化的冰淇淋给你一个。

 

你还见到了Warren。那个斗兽场的明星,因为在天启一役中站错了边而有些无所适从。他不太自然地抓了抓头发,把金属的翅膀收敛起来,见到你真好到了嘴边变成了嘿你蓝色的皮肤真的很酷。

 

你没回答他。

 

你只是在想,原来数千个日夜的祈祷真的有用。

 

5.

你是Warren Worthington lll。

 

与Kurt不同,你出生在一个很富有的家庭,还有一个有权有势的司长父亲。

 

你被评价为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孩子,所有人都对你寄予厚望。等到你长大,你完全有资本成为一名挥金如土的花花公子,挥霍完青春后接手家业将时日过得风生水起。如果你在学术上也小有成就,你还将继承你父亲的实验室。

 

假如你父亲不是那么讨厌变种族群,假如你父亲的实验室并不研究异能消除药剂。

 

假如你不是一个变种人。

 

童年时你曾试着拿刀片割下翅膀,后背留下无数条丑陋划痕。甚至连哽咽也不能出声,因为熟睡的父亲离你只有一墙之隔。

 

秘密没能藏住。你发现那些羽毛挣破丑陋伤痕仍然生生不息。你永远忘不了父亲眼中的惊惧,就好像比起亲生骨肉他更愿意承认那团长了翅膀的东西是一个不足以被称之为人的异类。

 

于是在他面色苍白为你拿出药剂的时候,你从碎裂的玻璃窗一跃而下。自由的风拂过你的脸庞。你发现其实你并不想割掉羽翼。

 

而这些年来那个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孩子又在干什么呢?或许与人们原本预料的花天酒地差不了多少,只是把高脚杯盛装的罗曼尼替换成了路边随处可见的罐装威士忌,揭开拉环就是不醉不归。某次宿醉醒来你揉揉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斗兽场里的常胜将军。

 

所以说那时Kurt伴随着观众呼声从箱子里滚出来的时候你其实分了神。满身伤痕加上警觉眼神,目光撞上谁都畏畏缩缩。如果这不是在鱼死网破的斗兽场上,你倒是愿意请他喝一杯,嗨,别紧张老兄,你也有对不喜欢变种人的父母吗?

 

在你们随着电闸关闭而各奔东西之前,在你的半边羽翼被电网毁掉之前,你还在想你们可以聊上几个世纪。

 

意料之外的,天启一役后你在X学院又遇到了他。身上的伤疤都愈合了,笑容也显得开朗许多。你想说见到你真好,没想到我们不用再打架了;你想说真抱歉本来没准备跟天启那个老家伙混的,翅膀整个秃掉也好过当个杀马特。

 

你最后想了想,勾勾嘴角把这一切替换为感叹句,夸奖他与众不同的蓝色皮肤。

 

他没回答你。

 

可你看得出来他很快乐。

 

 

6.

你是Ororo Munroe。

 

小偷在你所居住的那个街区不能算是个稀奇名词。而拿是否能吃饱饭这一点来说,能力倒还算是一件挺实用的礼物。

 

…事实上存粮对于你自己来说还是够的,你本来不用冒着丢掉一只手的风险去偷东西。但是要吃饭的还有贫民窟其他没有能力的孩子们呢。

 

你怎么也没想到你有一天会来到一个无需担忧温饱的地方,像现在这样,经过一天大汗淋漓的训练后换下战斗制服,偶尔作为X战警的一员从坦然走下黑鸟的升降梯然后接受掌声。更加令你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有好多小女孩房间里挂有你的照片和条幅,就像Raven之于少女时期的你。

 

在某个午后你走下西彻斯特的台阶,不出意料地看见那里有一张轮椅,日光把坐在其上的人的侧影拉得很长。

 

“来到这里后的一切还顺利吗?”

 

“当然。”你点点头,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你知道吗?…有时候看到你,我会想起很久之前的Raven。”

 

“什么?”

 

你的唇线抿成一个流畅的弧度。从前的英雄与自己同处一个屋檐下之后当然不再那么难以企及,你当然听说过那个故事——有关一个蓝色的小女孩在深夜闯进西彻斯特的厨房偷东西吃,而男孩伸出手拥抱她。

 

“…不是。”

 

心灵感应者很显然听到了你的心声。他哑然失笑,嗓音低沉而模糊,“…我不是在说那个。”

 

“你们都成为了你们自己。”

 

“你知道的,”他说,“成为‘你们自己’,对于每一个变种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一课。”

 

轮椅上的人依旧静坐如同石塑,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喷泉以外就是纽约郊外的渺渺林海。在那之上,是高悬半空的,耀目到令人难以直视的太阳。

 

 

7.

你是Peter Maximoff。

 

二十年前你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小孩。

 

别的小孩跑回家找妈妈哭诉,为什么爸爸没有给我买冰淇淋,为什么爸爸没有带我去游乐场,为什么爸爸没有参加我的运动会他明明说好要给我拍照,为什么爸爸没有……

 

你不一样,你从来不找妈妈哭诉。

 

你的问题也很不一样。当你一个人躺在你的小床上的时候,你是真的很难过。

 

为什么你没有爸爸。

 

他还活着吗?夜深人静时你常常这样想,磨洗发白的木地板上撒了一地雏菊花瓣。如果他还活着,那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回来看过你;如果他不活着……

 

你丢下被你揪秃的雏菊花,用手背狠狠蹂躏本就发红的眼眶。你把自己能摸的到的东西都扔到了墙壁上,这其中包括你在跑步比赛上拿到的第一块奖牌,你比第二名足足快上三分钟。

 

他还不如不活着。

 

二十年后的你是一个很不一样的Peter Maximoff。

 

…好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PeterMaximoff。

 

吃豆人冠军,零售超市黑名单常客,十五大街最厉害的银色速跑者。

 

或许现在这些头衔还可以再加上几条,比如说五角大楼劫狱高手,火灾见义勇为小英雄,从超新星爆发瞬间抢下NASA宇航员性命并荣登报纸头条的神秘人士——

 

再比如万磁王的儿子。

 

说实话,当你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推知这个事实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想朝他扔东西然后再冲上去揪着他领子大吼你抛弃了我。

 

不光因为那是教授的台词。

 

但你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在意的。毕竟二十年来那些蜷缩在冰冷地板上那些忍着眼泪独自长大的夜晚,他不在你身边。

 

二十年的时光足以在你们之间拉开一道很深很远的沟壑。从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瞬你就开始盘算你要怎么告诉他这个消息;嘿Magneto,我妈说她睡过可以控制金属的人,符合这个标准的好像就你一个,那你就是我爸爸了。别哭别哭我原谅你,看着我的脸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停停停,这段台词太蠢了,像极了妈妈看的三流肥皂剧。况且你还不太确定Magneto会不会哭。

 

所以直到现在,大名鼎鼎的万磁王依然不知道你是他儿子。

 

重建学院的那一天,你拄着拐杖站在草坪上,纠结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喊他一声Dad。

 

在你快把手里的雏菊花揪秃的时候,察觉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沉默的立在你旁边。

 

你把手里的雏菊花一丢,满头大汗的在脑海中搜寻早就构思好的认父台词5.0,完美无缺万无一失绝对感动得他哭完一包纸巾…

 

“听Charles说,你救下了学校里所有的人?”

 

你刚想说啊没事那都是小case,见义勇为助人为乐是传统美德,你看我连你这个重要人物都救出来过——

 

万磁王略微点了点头,“干的不错,孩子。”

 

噢,天,天啊。

 

你用了千分之一秒才反应过来你刚从你血缘上的父亲那里得到了一句夸奖,那可不是Peter Maximoff该有的速度。你激动的想要在学院里跑个几百来圈,却差点因为扔掉拐杖把自己甩到地上。

 

或许他不会给你买冰淇淋,不会带你去游乐场,不会在你拿到人生第一块奖牌的时候举着相机对你大喊一二三cheese笑一个。或许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或许他真的缺席了你生命中的前二十年。

 

可是或许,你们之间的二十年,其实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深那么远。

 

 

 

8.

你是Hank McCoy。

 

对于十五岁就读上大学,又在毕业之后作为科研精英被CIA重金招募的Hank McCoy来说,生活似乎完美得无可指摘。

 

可是对于会随时变蓝的Beast就不是了。

 

淹没在普通人类之间的漫长岁月里你自卑又自尊。将制服与工作牌穿戴整齐走在CIA的回廊里的时候,你在任何一道向你投来的目光里搜寻可能出现的鄙夷或是惊惧,担忧他们或许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

 

这一切在你遇到那个蓝色皮肤的女孩时画上了休止符。她看到了你变异的凭证,却并不觉得你隐藏在鞋袜之下的秘密是多么丑陋。你条件反射地撞进她的眼睛,你看到的只有惊叹与赞许。她说,“你知道吗,你的脚和我的皮肤,我们都很完美。我们本就无需隐藏。”

 

而你塞给她一管复原针剂。

 

现在你径直走进校长办公室,照片上Raven的笑容仍然鲜活得让你心脏抽痛。

 

你察觉你或许并没有那么生Charles与Erik的气,尽管后者带上她在古巴的海滩上决然离去,前者走错的一步棋直接导致她的笑容在照片上定格。你知道他们这么多年以来的努力并非毫无成效,现在每个Raven那样的年轻变种人都认识到,变异带来的独特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过错。

 

你想起你们都还年轻的时候,被媒体称为魔形女的Raven随同万磁王登上报纸,覆盖满蓝色鳞片的身躯不加任何衣物藻饰仍然吸尽眼球。她站在各地闪光灯下言辞锋利,宣称最令她骄傲的就是她独一无二的蓝色皮肤。

 

你想,这样的她其实也很美。你所钟情的从来都与皮囊无关,是那个女孩眼神中流露的,无论被这个世界否定多少次依然无改的倔强让你动心。如果回到对所有人都意义重大的一九六二,你会痛扁一顿给她复原针剂的自己,然后对她说出这句话。

 

我爱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不管你是不是蓝色。

 

 

9.

你是Raven Darkholme。

 

在你还没有成为魔形女的时候,那些烦恼仍旧有机可乘。

 

你常常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拧开水龙头,将脑袋埋进水流下方。你抬眼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那张新鲜苹果一样的少女脸庞随着水珠滑落而悄然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红发兽瞳和丑陋的蓝色鳞片。

 

你以这种面貌见到Charles时他尽可能在举止得宜的限度内表达了惊愕,事实上他一板一眼的牛津腔被吓出了滑稽的变调。而你的心上人表述这一点则更为直接,他给了你一管可以永久解决你容貌担忧的针剂。

 

后来你想,也许你打着变种即骄傲的旗号的每一次战斗,都是在与这个世界的偏见桎梏负隅顽抗。你想做第一只挣破牢笼的渡鸦,向众人索要“成为自己”的权利。

 

站在终章落幕之时回望你自己的一生,其实还算让你满意。你的爱与恨都淋漓果断,你顶着蓝色的皮肤,成为了变种即骄傲的鲜明例证。

 

满意个鬼。

 

假如你知道你的离去会让Hank与Charles吵起来,你绝对会给西蒙金博格狠狠来上一手肘然后再拿出管他逻辑管他烂番茄的气势爬回大荧幕,让超英片变成还魂片。你本以为出场了老三部新四部再加上还要在各式各样的同人作品里担任僚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说你的结局也应该是看着夕阳喝着啤酒和Hank隐居在某个小镇卿卿我我。

 

…你其实还有一点点愧疚,为你向Hank宣称Charles变了,为你指责你的兄长贪慕虚荣,质问他上一次为了同胞而战斗究竟是什么时候。

 

人们总将他看作完美无缺的智者或是圣人,抱持着近乎天真的执念为构筑乌托邦呕心沥血,日复一日。他也的确这样做了太久,久到形象与标签已经根深蒂固。你与人们一样忘记了他筑起一道遮挡阴霾的墙是何其不易,忘记了被世人所鼓吹所神化的X教授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人们都有犯错的权利。而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你已经没有机会为那些气话作出补赎。

 

不过幸运的是,亏欠Charles的人多了去了。

 

你站在山坡之上,墓碑前的勿忘我蓝的像某双熟悉的眼睛。你无心去看它们。你的视线投向了大洋彼岸,那里基诺沙的某间房屋彻夜亮着灯。

 

10.

你是Erik Lehnsherr。

 

在那支木箭穿透Magda和Nina的心脏之前,你曾经有无数次认为你的一切可以从头来过。

 

你还记得那个夜晚飞鸟的羽翼落了一地。你把头埋进妻女发间,月光的寒意几乎要让你的血液一同干涸。那个瞬间你想代替她们停止呼吸。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有足够的理由控诉命运。

 

但你没有足够的理由控诉Charles,也同样没有理由,将种族的命运视之儿戏。

 

“这就是你建立基诺沙的原因?”轮椅上的人难得嘴角上扬,“你还不如直接承认,是你被我的理论打动。”

 

你推着Charles穿行于基诺沙的田间小径,两旁是铺满田垄的油菜花,夸张的明黄色调像是小孩子的蜡笔杰作。这是难得的晴好天气,快要发霉的被褥毛毯和快要发霉的Charles都该被推出来晒晒。

 

农人在劳作,他们戴着晒得发白的宽檐草帽,见到Charles和你时只略略抬了抬头。

 

“想都别想。”你下意识反驳,“我只是…“

 

天空中移动的彩色小点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你追根溯源向油菜花田里望去,那是一些孩子。他们在明晃晃的日光下奔跑,汗珠凝结在鼻尖上,手里的风筝还在放线。Charles目不转睛。

 

“有时候我在想,”你说,“与其开战,让所有人为我的怒火陪葬。——”

 

“Erik——”

 

“他们之中没有人会失去父亲。”你只是固执地说下去。

 

就像我失去她们。这就是你没有说出口的了。

 

“我知道。”

 

Charles将掌心覆上你的手背,沉甸甸的,“我知道。”

 

大风掀起了你们的衣襟,从纤维织料里面顽强找到生存空隙,渗透向旺盛流动的血液。你抬起头,太阳的外壳被撕裂了,露出油菜花颜色的鲜活内里。

 

有那么一瞬间,你察觉你们都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11.

你是Charles Xavier。

 

在他人眼里心灵感应者惯于驱散噩梦,而在人们都陷入酣眠的深夜,你深知你对自己的噩梦束手无策。

 

那从来都是些过于嘈杂的声音。像是哭声,像是漫无目的的求救或诅咒,像是威士忌酒瓶滚下楼梯碎裂成一地冰冷残骸而越南战场的弹壳尖啸着没入皮肉再撕裂鼓膜。他们在你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尖叫,直到你在辗转反侧中放弃入睡可能。

 

这一次甚至更加来势汹汹。你听得见列车在铁轨上的嗡鸣,木栅栏尖锐部分穿透腹部组织的轻微撕裂声。那个你看着长大的红发女孩投来的眼神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凤凰尖声厉啸,大雨倾盆。“我做了什么。”她流着眼泪,朝你抬起眼睛,“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你本能的睁大眼睛意图捕获些微光线,急促的喘息声在暗室里清晰可闻。攥紧被褥的掌心已经透湿,你几乎要认为那是血。

 

你从床上撑起自己疲惫的身躯,有人赶在你前面拉亮了灯。磁控者在进来之前敲了敲门,“很幸运。除了大雨倾盆那部分,其他都不是真的。”

 

“还不睡?”

 

“该我问你。”对方极其自然地在你床边坐下,嘴角勾起的弧度意外柔和,“不讲讲你的梦?“

 

你偏过头去,揉了揉紧皱的眉心,收效甚微。

 

“那好吧。”他叹息,眼角的笑意仍未褪去,“我想我要抢占孩子们的权利了,professor。我来说我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一次远航。”

 

“船的主人自大,不切实际,天真到幼稚的程度。他游历四方,邀请向往太阳的人到他的船上去,他觉得他的船可以承载他们所有。他甚至跃入水中救下一个人,另一个自大狂。不关心船也不关心太阳,只想撕裂黑夜。”

 

“太阳太远了。他够不到。他的船遇上了暴风雨,它千疮百孔,濒临破碎。”你接过话头,轻声说,“他们其实不应该上那条船,向往太阳的那些。那艘船早晚要坏掉的。”

 

“如果它坏掉了,”他俯下身给了你一个吻,他嘴唇的触感温暖干燥,像壁炉里熊熊燃烧的木柴。那将你眼睫根部的坚冰融化殆尽,只剩下风吹湖泊般温暖的潮意。“我们能修好它。”

 

“——而如果太阳离你太远了,”

 

“告诉我,”他说,“我去把它带回来。”

 

 

12.

 

你是这个故事里的一个普通人。

 

Ann,Sammy,Katherine...你可能拥有上述任何一个名字。你是故事里的背景板,性格和经历都平淡无奇到没有几个人能记住你。那些壮丽而惊心动魄的情节不属于你,你只是偶尔仰望着那些闪着亮光的名字,然后摇摇头,继续过自己普普通通的生活。

 

但好在你是个变种人,这让你或许没那么普普通通。

 

你的能力没有什么特别,既不是阿尔法也不是欧米伽。你有时想着,既然你也是个变种人,你是不是可以当一个令政府头疼的反派,像万磁王一样,用超能力搞点大场面。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你的目标。后来你模模糊糊的意识到,或许万磁王不会需要一个连房子也拆不动的手下。

 

到了上学年龄的时候,你的父母牵着你的手,忐忑地敲开了泽维尔青少年天赋学院的校长办公室。

 

从此你成为了X学院中的一员。这意味着你可以与快银一起踢足球,和暴风女一起喝冰饮料,并且在令人昏昏欲睡的炎热午后,听Kurt在你旁边念诵祷词和玛窦福音。

 

...这同时也意味着你要参与Scott Summers接管的危境室演习,在Logan老师打瞌睡的时候把抽屉里的历史测试小纸条传到邻桌去,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McCoy博士突然变蓝的时候不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到前面同学的后背上。

 

背景板的烦恼也一点不比大人物的少,你有时候会拢起膝头这样想。你没有多少朋友,你今天又在训练的时候摔了一跤,你时常觉得父母更喜欢你没有能力的小妹妹而不是你。

 

还有你真的在McCoy博士突然变蓝的时候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到了前面同学的后背上。

 

学院里茶余饭后的谈资总是教授与万磁王的故事。从早年的立场纷争到如今的握手言和,怎么听都令人很感兴趣。阴谋派说教授一定是被万磁王绑架,要不然基诺沙又没吃又没喝他到底图什么。罗曼蒂克派摆摆手一脸神秘莫测,他们从一九六二就私定终身怎奈理念不一分分又合合,现在只是退休领证。还有一个版本后起之秀却来势汹汹,很快就压下了前两种说法:万磁王威胁教授不跟他回基诺沙就把地球做成磁感线。所以啊,教授一定是舍己为人,为了世界和平甘愿签下一纸婚约,和亲去了!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你很感谢万磁王。你们都知道,学院作为人类与变种人共存的明证屡屡受到攻击,是有人向政府施压才得以运行至今。激动的人们打着反对变种人的条幅标语围堵在铁栅栏外,是因为一排枪支浮空对准他们才悻悻离去。同样的,也是仗着这一位变种人激进派领袖的铁血名声,才没有人在深夜闯进学院,威胁你们的安全。

 

你入学晚,与教授只有几面之缘。但你从学长学姐们兴奋的话语中得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就是因为他,散居在世界各个角落的你们才拥有了一个家,可以没有顾虑,不受偏见地站在阳光之下。

 

 

 

你来到这里已经有好几年了,每一年教授都会从基诺沙赶回来,摇着轮椅到台前作毕业典礼致辞。你不禁想,也许那些笑容耀眼的毕业生们,在很多年前,也只不过是一些被这个世界所遗弃的孩子,在叩开学院大门的时候孤注一掷。

 

于是你扬起嘴角,随着话音落下而站起来欢呼着把手掌都拍红,不再去担心膝盖上那道训练时留下来的口子。

 

你想,有什么好担心呢?

 

那些细小的伤痕,最终都会痊愈。

 

 

——END——

*烂番茄就是烂番茄网站啦,是一个很棒的影评网页。

时间线混乱,老三部新三部混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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